第9章

又是薛贵妃，赵鸾鸾马上警觉起来。

在家里四处翻找相关线索，终于让她发现一张占有污渍的名单，上面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的名字，第二栏是五千到一万两不等的本金，最后一栏是利息，刚好是本金的一成。

把静雅叫过来，指着这些名字问她，“这张单据你可记得？”

静雅左看看又看看，又闻了闻，说，“好似是去年的桂花茶。”

赵鸾鸾眉毛倒竖，谁问你这个了，“这些名字是？”

静雅讶异道：“这些太太夫人都是**平日结交的贵人呀，说起来这个月轮到魏国公府了，听说魏国公夫人请的是楚国来的名角，**我们可以穿春装赴约了。”

“哦，对对对，连城公子昨天递了帖子给你，问他的新戏要上了，是否给**留几张票。”

赏花赏月赏戏，盛装社交，捧戏子，破产**的日子过得够滋润啊。

静雅唱了一会儿独角戏，突然说：“**，您最近忘记的事情有点多啊。”

瞪了她一眼，“你也没有帮我记住多少，滚下去吧。”

静雅咬了咬手帕，飞快的跑下去了。

通过几日的适应，赵鸾鸾发现，快露馅时最好的应对办法是，用饱含深意的眼神一直盯着下属看，直到把她看麻为止。心理素质好的，就会反思自己，自问自答，心理素质不好的，当场吓哭。

她不是原主，不能醉生梦死，看着这张疑似债权人的名单，她心里极不踏实。

仔细分析着数字，渐渐发现了其中的奥妙。

原主莫不是利用自己的社交圈子在搞庞氏融资？

说白了就是“拆东墙补西墙”。利用新投资人的钱来向老投资者支付利息，以制造赚钱的假象，进而骗取更多的投资。

赵鸾鸾心里发凉，至少从去年秋天，原主就骗到了第一笔投资，每个月的聚会，也是为了分红，进而拉更多的人进来投资。

仔细看看名单，上面有三十几个名字，雪球已经越滚越大了。

一旦东窗事发，金字塔饱和，资金链断掉，她在京城的社交圈还有立足之地吗？

自打穿书，寡妇**先是惹上男人的麻烦，让她疲于应付，现在气还没有喘匀，又来钱的麻烦。

累觉不爱。

问题来了，原主是用什么名目集资，骗来的钱去了哪里呢？

赵鸾鸾决定先去原主名下两个可疑的产业看看。

第一个是个酒馆，名字起得很喜庆，叫满堂红，位于西市最繁华的地带，生意却不好，仅能收支相抵。

快到午时饭点，二层小楼店门紧闭，与左右生意火爆的邻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静雅上前敲了半天门，才有一个衣衫不整的老小二骂骂咧咧的出来。

“谁呀，没看见门口告示嘛，东家有丧，不营业，不营业......哎，东家！”

赵鸾鸾冷哼了一声，踏进店里。

“东家有丧？亏你编的出来，咒我们主子呢！”静雅指着老小二的鼻子骂。

那人一边挨骂，一边不住用脏兮兮的帽子抹着脸上流下的汗。

店面不小，装修豪华，一楼大厅有十几张桌子，二楼可见之处有几个豪华包厢。

“账房和厨子呢？”赵鸾鸾问。

“厨子**请假了，账房，账房去茅厕了。”

**请假？赵鸾鸾用手指划过最近的一张桌子，满指黑尘，举起来给那小二看了一眼，示意他最好说实话。

忽然听到了后面操作区有声音。

老小二突然提高声音喊：“张账房，是你吗，东家来了，要问话呢！”

静雅厉声问：“你突然喊什么？”

赵鸾鸾察觉有异，示意静雅看住小二，自己快步过去探查。

厨房也是脏污不堪，到处是浮尘，后门开着，仿佛有人刚刚从后门逃走。

赵鸾鸾略一思咐，从刀架上拿了一把刀握在手中，也推门出去。

后面是个一个不规则的小院，位于西侧的后门微掩。而东面被绿植爬满的院墙上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绿门，似乎连着另一个院落。

她走到开着的院门旁，外面是个普通的胡同，不宽的小巷，有几个垃圾桶。

于是退回，来到绿色的门前，侧耳倾听，里面人声鼎沸。

“买定离手，买定离手，准备开了！”

“大、大、大、哎呦！”

毫无疑问，里面是一个生意火爆的赌档。

大盛朝禁赌，参与任何形式的赌博，以及经营赌档的人，一经查证，送当地府衙论罪。

不过这个古老的行业也没有完全灭绝，只是一般人是没胆子做这种生意的。

但是原主她不是一般人。

她是一个即使被控绑架撕票，也能轻易避罪的皇亲国戚。

暂时她不想深想，大厅里还有一波惊喜等着她。

赵鸾鸾冷着脸回到酒馆大厅，一个穿青色长衫的账房以及等在那里，双手捧着一沓黄色的账簿。

维持着表面的气定神闲，她坐下来开始翻看。

看了一星期的烂账的眼睛，感觉被洗涤了，没想到这个账房先生字还写的不错，账目也还算清楚，每月都收入惨淡，但惨淡得一目了然。

碰上专业的，估计从记录上也难以找出什么问题。

赵鸾鸾一边翻着，一边用余光打量这位姓张的账房，他年纪有三十岁，身材瘦长，面浮青色，长衫下方有压痕，一副上班迟到的邋遢像。

大中午偷懒睡觉？她看不像。

于是故意把账簿往桌上一摔，然后用最凌厉的目光上下打量他，从凌乱的发丝，到来不及穿好的鞋。

在这种压力下，账房开始心虚，以极快的速度朝楼上飞了一眼。

赵鸾鸾对静雅说：“上去看看。”

张账房的嘴唇抖了起来。

不一会儿，静雅就从楼上押下来三个衣着清凉的女子，两个人羞耻的捂着脸，为首的却是个厉害角色，手上不停的抓挠，嘴上也不停：“侬不要弄好伐，什么狗屁东家，阿拉是付过租金的好伐！”

好么，后面赌档，上面暗娼！

这段神剧情在剧本里没有，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，那么唯一的可能是，原主她自己也不知道。

赵鸾鸾转向账房，问：“谁给你的胆子，用店铺私自收租？”

账房大呼冤枉，走过来，颤巍巍的伸手在账簿上一指：

【收入】贰拾捌日，收到薛租金收入五十两。

鸾鸾想一个人静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