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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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十八岁这天，爹难得起了个大早。

我把新衣服放在姐姐床前，家中里里外外都挂着红绸，接姐姐的轿子在屋外停着。说实话，这架势不像是去侍奉伞娘娘，更像是出嫁。

我和爹一人一边走在轿子旁。

从家到祠堂的路不算远，今天走过来就更觉得近了，好像才出家门就到了祠堂边了。

祠堂是不能随便进的。平日里只有王麻子能够随意进出。祠堂门口围了不少人，虽然他们进不去祠堂，但每到女孩十八岁进祠堂这天，村子里的人总要过来凑凑热闹。

轿子到了祠堂门口就停下了，剩下的路需要姐姐自己去走。

姐姐刚从轿子里出来，我就听见隔壁的张二婶赞叹了一句。姐姐的样貌实在是好，也不怪爹天天做发财的大梦。

只要家里有女孩进祠堂，王麻子就会在当天给女孩家里一大笔资产。

据说是依照伞娘娘对女孩的喜爱程度来定的。

“彪子可真是有福。”

“女儿长的这么俊，能得一大笔钱呢，儿子又这么孝顺。”

“哎呀呀，还得是彪子命好。”

爹在村里人的夸赞下已经快迷失自我了。他天天不是赌博就是喝酒，在村子里风评很不好，哪受到过这种尊敬。

姐姐的身影消失在了祠堂门口。村里人紧接着也就散了。

爹不知道又和谁约好了去喝酒，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。我却悄悄的惦念着姐姐。

王麻子人长的难看，性情又古怪。我总放心不下。

祠堂后墙有棵树，我见村里人都散了，就连忙爬到树上，借着树叶的遮挡往祠堂里看。

姐姐躺在地上像是没了知觉，浑身被绑的严严实实的，嘴里还塞着一块布。我暗觉不对，正想出声把姐姐喊醒，就看见王麻子提着一把尖刀到了姐姐跟前。

他用尖刀顺着皮肤的纹理，在一点一点的剥姐姐的皮。

姐姐刚开始被疼醒、挣扎，却又被绳索狠狠绑住无法动弹。渐渐的，血在姐姐身下汇成了一片红色的海。

“真是做伞的好材料。”

王麻子举起姐姐的一小块皮肤，放在日光下看。

姐姐此刻已经血肉模糊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。王麻子把刚剥的皮收好，随手招来那条黑狗。

狗在啃食姐姐的血肉，连带着骨头一起。咀嚼的声音我在屋外的大树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，不让自己失控发出声音。

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。

突然，那条狗停下了动作，冲着我所在的大树叫了一声。

日光下，狗眼里泛着猩红的光。

王麻子猛然朝树的方向看过来，叶片遮挡的缝隙处，我们视线交汇。我看见，他握紧了手中的尖刀朝这边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