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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君难缠

蛇君难缠 春风过堂雪 著

连载中 林晴柳忘 蛇君

更新时间:2024-05-10 18:21:52
我出生时,父亲动了风水眼上的灵物,还打死了一窝蛇。我们家遭了报应,我只得带上一对赤玉耳坠保命,一条蛇却说这是他的聘礼,要我做他的女人。我想逃离,他就强取豪夺非要我留在他身边,哄我甜言蜜语,不肯放过觊觎我的情敌。我以为他对我有真情,逐渐沦陷,直到我发现,我只是像极了他的白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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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**草吃了一几口饭垫肚子,就跟着那女人出门了。

出门前,我嘱咐姥姥不要担心,让她在家等我回来,还顺手把那张写着“柳忘”两个字的黄纸也揣进了兜里。

现在的我,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
路上,我才知道这女人姓胡,叫胡桂云,她家住在我们仙阳村东边,住的有一段距离,因而我们家跟她家也没有交集。

胡桂云一路上絮絮叨叨地,说话的同时,还不错眼珠地看着我,生怕我半路往回跑。

她说,她女儿叫崔鸢,也才十六七,一直在镇上念书,放暑假了才回来,结果上周跟家里人去后山上坟,一个不小心走丢了。

她跟她男人找了一天一夜,直到第二天破晓,才终于在后山的一片林子里找到人。

找到的时候,崔鸢在林子里昏迷不醒,所幸人只扭伤了脚,没有生命危险。

夫妻俩才松一口气,却万万没有想到,崔鸢回来后人就没清醒过,骤然高烧不起,就是闭眼说胡话。

她像是在做梦,一会儿哭得撕心裂肺,一会儿又笑得快要断气;一会儿说自己错了,一会儿又说东西真好吃......

胡桂云求到钱婆家里,要来一碗米水,硬给崔鸢灌下去,她才终于清醒过来。

她哭着说,自己那晚不知道怎么,就跟着了魔一样走岔路,根本走不出林子,后来又惊又怕、饥寒交迫,就吃了路边一个小庙门前供奉的新鲜苹果。

我听到这儿脸色都一变。

连我都知道,路边供奉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!

在我们这儿,基本上每隔几里地,路边就会有一座小庙。

小庙不高,撑死了只有人的小腿高度,庙里面贴红纸写些胡仙太奶、常仙太爷的名字,供奉一些路边的动物仙。

这算村里人一起供的野仙,保佑道路平安,你如果有事儿上门求它们,不一定都管用,但你要是敢吃了这些家伙的贡品,那绝对会倒霉,因为它们记仇!

我又问胡桂云:“你找过钱婆?你怎么不让她管你们家的事儿?拖了一周,又来找我?”

胡桂云竟愤愤地说:“钱婆说不接我家的生意!她不管!”

我诧异,她家的事儿听起来就是招惹了路边的野仙,又不难办,钱婆怎么会撒手不管?

带着疑惑,我跟胡桂云一起来到了她家。

她家里一片寂静,就连她男人开门欢迎我都诚惶诚恐,不敢多话。

胡桂云把我拉到一边,声音又小又轻。

她说崔鸢现在就没有清醒的时候,只要入夜,就被东西上身,蛇群从四面八方钻进家里,带回腐烂的肉,她就坐在蛇堆里不停地吃,谁要是过来,就对谁露出毛骨悚然的笑容。

现在家里静悄悄的,是因为她好不容易睡着了,谁都不敢给人吵醒。

也许是觉得她可怜,我又想着来都来了,于是干脆一咬牙,让胡桂云站在外面,我进去看看。

我推开卧室的门,就见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。

女孩浑身惨白,面色却诡异地红润。

人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,白天一定上吐下泻,才会日渐消瘦。这么折腾了七天,人就算不是被折腾死的,继续发烧也要没救了!

她的房间明明足够宽敞,却让我觉得逼仄阴冷,房间的角落明明空无一物,我却总觉得听见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,浑身不自在。

就在我站到她床边的同时,崔鸢骤然睁眼,颤巍巍地朝我伸手。

我能做的,只有轻轻握住她的手,低声劝慰:“我救不了你,你们家想办法求求钱婆,她有本事救你,我只是一个......”

可我话才说一半,崔鸢开始剧烈的咳嗽,握住我的手格外用力:“水......”

她的声音气若游丝,听得我又一阵心疼,以为她又难受得想吐,于是转头对客厅里喊:“快拿水拿盆!”

我抽身欲走,谁知崔鸢竟死死地拽住了我的手,力气之大,简直难以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病弱垂危的人!

她的瞳孔慢慢放大,死死地盯着我:“我有话、我有话......只跟你说......”

她的手连带着整个胳膊都在剧烈地颤抖,我连忙弯下腰,凑了过去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她一口气吹在我耳边,竟是冷的。

“我看见,你身上的蛇债了。”

没等我反应过来,她的手下一刻就如同鹰爪一样掐住了我的脖子,紧接着整条手臂更是软像蛇一样,立刻缠住我的脖子。

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,崔鸢的泪水滴落在我脸上,她先是哭了几嗓子,哭着哭着就开始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

她的手臂的扭曲弧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,我甚至听见了“嘎嘣”的脱臼声,但她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,还在用力,就像抓住了猎物的蛇,要就这样活活地绞杀我!

房间的门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关上,门外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“咳咳......放手!快放手!”我脸色涨红,拼命地想把她的手掰开。

我立刻就去摸兜里那张黄纸,可这东西连个符都不算,能帮我什么啊!

我呼吸越发困难,无论怎么大叫,门外的胡桂云竟然一点动静都听不到!

本就高烧不退,身子虚弱的很,被她这么掐着脖子,我越是挣扎,就越喘不上气来,只能不停地用手拍打她的胳膊,“崔鸢......崔鸢你醒醒!”

我眼泪都疼得下来了,混乱无助之际,那张不知何时飘落在地上的黄纸忽然飞了起来。

它缓缓飘到我面前,而掐住我的崔鸢只看了一眼那黄纸,就尖叫一声松开我,整个人都弹了出去,重重地甩在墙上,随后倒在地上不停抽出,口吐白沫。

我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张黄纸,我做了什么?它帮我挡推了崔鸢身上的东西吗?

我伸出手,颤巍巍地想要把那张黄纸重新拿住,却忽然间有另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黄纸边缘,先一步拿走了它。

我猛地抬头,对上了一具恶鬼罗刹面具。

他分明一身红衣,独自伫立时却总有一股清冷的气质,可这身红衣在夜里又会变成眼前让我泪水朦胧的身影,人前人后,判若两人。

我的手触电一样缩回,甚至低头不敢看他的面具。

他淡淡问:“为何不唤我的名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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